日记本
from 2008.6

寞,是我的同学。“同学”这个词儿,据说很暧昧,有种古时表哥表妹的味道。当然,我们之间永远嗅不出这样的味道。


小时的词,忘不掉


小时候的寞在我的右边背《念奴娇》的片段,好像在我的脑子里生了根。这根养活了树,我彻底喜欢上背诗,无论喜悦,抑或忧愁;这根扎得很深,以至于高中的我在语文课上重读这首词时,落泪,满脑子都是小时他教我的情景。当然,没人看见我的泪,我坐在角落。教室的角落是个有窗子的地方,看得见日月星辰,看得见树;这样的景色自然不会吸引其他人的目光,周围自然也没有喧闹声。也许正是这样,我才养成了胡思乱想的习惯。寞,会在语文课上背诵吗?他会当着全班同学的面,流利地背出那曾经只有一位听众的词吗?我不知道答案,对寞的想念也只有那流泪的瞬间而已。


一个人走,遇见他


人群,熙熙攘攘,我看到了他,他的校服皱皱的,戴着眼镜,头发不像其他男生那样精心打理,看起来却也不乱……可是,这些都不是我能认出他的原因。我想我应该记下了他走路的姿势,手插在兜里,肩膀不会一晃一晃的,很低调。妈妈曾告诉我,认出一个人,最可靠的方法是记住他走路的姿势。我一直对这个观点深信不疑,我换了衣服或是扎起了发,便有很多人认不出我的背影,只有为数不多的朋友会唤我一声,然后相视一笑。呵,很多人我们只记住了他们的脸,这脸只是符号,供我们面对面打招呼的时候使用。

与寞五年未见,见面后闲谈几句,无关时间,无关学校,无关过去,更无关学习,或许是效仿英国人,谈了些“风花雪月”。之后再次见面,我随口问了一个小时候的同学在哪念,寞说,他初中时得脑癌了……寞说话的时候没有看我,也没打算将这话说完。我亦没有再听下去的勇气,毕竟生活并不是电视剧,我很害怕结局。而他的第一个问题——活着有什么意思。他似乎并不期待我的答案,我迎着风,流着泪,没有再说话。分别时,我看着面无表情的他,恍惚意识到,在见面时礼貌性的一笑后,他没再笑过。我的那句口头禅似的“see you”终究没有挣扎出口,而是随他说了声“bye”。


上学的路,我们走得很慢


只要不迟到,我总是尽可能的慢些走,慢些挪到教室。寞就是在校园的灯亮起时慢慢走到我的旁边,他与其他人不同,他不会催我快些,好像我们的步伐总是一致的。是谁在迁就谁吗?我一直都不知道。

寞,你听见广播上提到我了吗?

我,啊?我平时不注意。怎么了?

我没告诉他,我的座位与教室的喇叭是成对角线的,教室的喧闹,加之我的走神儿,这些都让那个白盒子,对我而言,成为一个摆设。

寞,我打架了,白天没来,晚自习来检讨。

我,和男生,还是女生?

他苦笑,我从来不打女生,你不知道啊?!

我嘀咕了一句,什么啊,小时候你就打我。

他,没有!什么时候?

我底气渐强,嗬,我们同桌的时候,每次我超线……

寞笑了起来,我特地看了他一眼,原来他的酒窝还在。


雪如期而至,我们不期而遇


雪停了。

踏雪。

操场。那是个我早就打算好的地方,同样那也是个极不浪漫的地方。雪后,操场上没有恋人的身影,雪地上的脚印亦非成双成对,单排的脚印绕了一圈,回到原点。恋人们是明智的,那儿,走不到永远,一圈一圈,位移终究是零。雪地上,还有些暗恋者的话,我驻足辨认了一会儿,还是没能破解秘密。抬起头,看见了寞,他的表情很温暖,如同他身后的夕阳。夕阳将远处的一排矮房子染上了橙色,那温暖并不像雪地上燃起的火焰,而像一块大蛋糕,白色的奶油上涂了果酱。寞说,那是……



这是寞的故事,里面有一位朋友的影子,有我的杜撰,有不可更改而又残酷的事实。我不打算再写下去,这原本就是属于memory&fantasy的。

新年到了,很多东西随之过期了……以往滞后的我总是要等到很久之后才发现,所以此次我早早宣布放弃,放弃对过期品的保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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